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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三篇 新 2 InterIude wulyruhe, yzbibbjpyisvugfuhe

「依我的经验来看,太顾虑的话只会产生距离,反而让关系变得疏远。你明明是想友好相处才有所顾虑的,要是疏远了不就本末倒置了吗。」

「嗯……你说的对。」

我吃了一口蛋糕,喝了一口香草茶将各种心情一同咽下后,坦率地点了点头。

这一年里,我对这件事深有感触。

我觉得,我们大概一直都是这样的。

细腻,又敏感。

正因为很重要才不想去伤害,正因为很宝贵才会像宝物一样珍藏起来。

所以才会搞错一些什么东西。

一方有所顾虑,另一方就会擅自解读这一行为背后的真意,擅自得出结论,选择不会伤到彼此的做法。

就会误以为对方之所以不触碰自己,是因为不想被触碰,温柔都成为徒劳。

对此心里有数的我不禁抿紧了嘴唇。

伊吕波见我静静地表示同意,大大地点了点头。随后她将身子微微向前倾,用手托住脸向上望我。

「对吧?」

她笑眯眯的眼神带着一丝得意的神情,在夕阳的照射下,显得闪闪发光。她用指尖轻轻抚过嘴唇,那个动作充满着自信,看得我不由得坐直了身子,等待她的下一句话。

接着,伊吕波莞尔一笑。

「所以,在尴尬的时候更要进攻。」

高三篇 新 3 InterIude naui、wwtasovixndeta

无论手牵得有多牢靠,无论在同一个地方待了多久,无论互道了多少话语,我们的关系也已经回不去了。

其实,我还以为能做得更好。

因为我觉得自己比他还有她更加精明,因为我并不会苦于和他人交际,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观察并附和气氛。

我曾经有自信能维持适当的距离感。

所以,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太过严肃,我决不去提及相对沉重的部分,控制着自己不踏入最后的一线,把不能说出来的话死死地憋在肚子里,做出「没什么哟」「不用在意哦」的表情。开心的话题便说个尽兴,聊到阴暗的话题和悲伤的话题便沉沉点头,让人发火的话题则和大家一起发怒。就这样,我曾经以为会交到朋友。

可是,我已经不喜欢那样了。

不只是什么朋友了。

「朋友」,这种任谁都会理所当然地、非常平常地、在各种语境下使用的词汇根本不够。

那是更加沉重、更加麻烦、更加让人揪心、更加令人费劲的关系。

要么交往一生,要么永不再见——那是苛刻到这般地步的关系。

这可能只是当下的误判,又或许是心中的细碎迷惘、年轻人的一时冲动之类的东西。甚至有可能是情绪激动后的错觉。说不定十年后就会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
不过,现在,现在的这个瞬间,我绝对会这么想。

我确信,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一定会成为自己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段时间。

所以,为了让我的这份确信化为现实,无论是毛刺、倒刺、还是没拔出的尖刺,我都必须好好面对才行。

因为把他和她和我的关系好好结束掉后,他和她和我的关系总算要开始了。

「……我说啊,小雪」

接着,我叫了她的名字。

虽然一开始完全不被她接受,每次那样叫她时都会被她订正,但这却是我一直叫了下来的、只有我能那样去叫的属于她的名字。

小雪一下子抬起头来,用指尖轻轻地擦拭眼角,然后点点头回应我。水汪汪的眸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,等待着我话语的后续。

对不起啦。我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一些特别卑劣的话。

但是我还是要说,因为我必须如此。

被讨厌了也在所不惜。即便被反感也无妨。你多讨厌我一分我就多喜欢你一分,所以完全没关系。

反正我既不是什么天使,也不是什么女神。

所以我要狡猾地、可爱地、带着我的作风、贪婪地去做。

「……我能不能,和小企谈一谈?」

要干脆利落地说出来果然还是需要一点勇气,隔了短短一次呼吸的时间后我说了出口,紧接着小雪便困惑地歪了歪头。

「我觉得没关系……没必要特意来征求我的许可吧?」

小雪边说着,边把手指抵到嘴边,仿佛在考虑着我话语间的含义。

想必是因为我露出了非常认真的表情吧。脸颊僵硬得自己都能感觉出来。

为了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,我又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次。

我抬起头,自己与小雪的目光直直交汇。

虽然她无论是侧脸、低着头的模样、还是背影都很好看,但还是从正面看去才最迷人。在心中感慨着她的美丽的同时,我和小雪面对面地站着。

「我要谈的是非常重要的事。是一直……都没能好好说出来的事」

话语说出口的瞬间,小雪既像是迟疑,又像是困惑般地呼了口气,大大的眼睛不安地动摇着。她柔软的嘴唇保持着微微张开的样子,长长的睫毛微微发抖,整个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。

可是,那也只维持了一瞬。

小雪慢慢地闭上眼睛,重重地点点头,然后她脸上浮现出那抹我喜欢的不得了的、可爱无比的柔和微笑。

「没必要特意来征求我的许可吧?」

她露出好胜的笑容,紧接着迅速拂起总是携带着清香的秀丽漆黑长发。总感觉那副模样像和她初次见面时一样,让我有些开心。

我们的关系,想必就要从今天开始了。

高三篇 新 4 8svvi, tdyhbudrdexxifve

「谢谢你实现了我的愿望……」

由比滨小声说着,露出了似有似无的笑容。她的目光如同映射出了寒冷的夜空,无力地摇晃着。

「我什么都……,真的,什么都没做」

我咬着牙挤出来的话语中,还带有始终缠绕心底的后悔。

真的,什么都没做到。现在也是如此。结果我还是没能正确地面对事实。

困难啊没习惯啊不明白啊,我把这些东西当作免罪符一样,连解决问题的任务都交给了由比滨去做。这种形态肯定没问题、再过一段时间就能习惯了,我只是自私地把事情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解释。

我依赖于她的强大和温柔,甚至都没发觉到这件事。

我紧握住拳头,甚至觉得直接握出血也可以。然而与之相反的,我发出的声音则毫无气力,并且十分嘶哑。

「……能那样在部室里相处,都是你的功劳」

我的声音微弱得就像是要散入潮声一样,但由比滨还是听到了最后。最后她轻轻地摇了摇头,开口说。

「没有。如果小企没有好好说出口的话,我们大概没办法像那样见面。」

她轻轻低下头,眼睛已经有些湿润,映射出即将消失的夕阳余晖。叹息中还带有海滨的湿气,继续说着如同悔过一般的话语。

「但是,但是啊……其实我希望能被好好伤害到的」

「那是说……」

后续要说的话是什么呢,我自己也不知道。感觉胸口已经发紧,只是发出了一种类似呻吟的声音。

由比滨抬起头看著我,看起来像是怒视一般。眉间拧了起来,已经用力睁大的双眼中能看到如同火焰一般闪烁的光芒。

「我讨厌小企不认真的一面」

「对不起……」

这气势很足的声音把我压倒,甚至都不敢辩解,只能道歉。至少还做得到不逃开,直面迎接她的视线。

「也讨厌擅自做决定的一面」

「……抱歉」

「明明我在生气然而却一点也不找借口这一点也讨厌。平常说着些随便的话但重要的事情却完全不说出口这一点也很讨厌」

「啊……」

明明一言一语都非常严厉,由比滨的声音却开始出现温意。锐利的眼神也开始柔和起来,如同波澜不惊的水面一般,被夕阳染红。

「没有……好好听进去的小雪乃也做得不对。嘛,不过全都是小企的错。」

「……是啊。」

嗯,没错。正如同她所说,毫无反驳的余地。我自嘲地苦笑着。

这种事情,肯定只有由比滨能说得出口。世间只有她,她能将其化为语言,讲述出来。

「……但是」

说到这里,由比滨停下了。为了能听到后续的话,我走出半步、侧耳倾听。

由比滨张开了刚才紧闭的嘴唇,长出一口气。

然后,踏着沙滩,用力地迈出最后一步。

「这些都包含在内……我喜欢你。」

她握住我的领口,把额头靠在我的肩上。她的头发随风飘动,散发出一股花香,一时间我不由得摒住了呼吸。她的体温越过衬衫传达过来,我的身体也瞬间感受到了温热。她轻声吐出的气息不仅振动了我的耳膜,连心脏也一起被振动。

靠过来的体重轻得让人惊讶,肩膀也纤弱得令人疑惑。

然而那句话语和心意,单凭我的力气无法支撑得住。

我用对待易碎品的方式,谨慎地触碰到由比滨的肩头。慢慢地、一点一点地拉开距离。触碰时还感到十分温暖,所以分开的时候体会到的寒冷仿佛把人冻住一般地让人难受。

由比滨抓住我外套领口的手没了力气,手指顺次离开。尽管已经离开了一段距离,但我还是没能直视由比滨。

「对不起……。我……现在还没办法好好地回答出来……」

本来应该说出更像样的回答的。哪怕是一句话,哪怕是用尽所有语言,也应该要给出明确的答复的。

但我却强烈地认为自己连回答的资格都没有。

只有诚实地直面她的心意之后,我才可以将之说出口。

作为一个至今为止都不曾诚实过的人,连随便敷衍的话也一句都说不出来,也没办法将显而易见的事情准确地传达出来。

所以,不论说什么都是错误的。

「我知道,要更正式地、讲出理由来回答你。但是,真的、特别难为情……」

「没关系,只不过是我想说出来而已。」

由比滨开口打断了我愚笨的话语。

然后她抓住我的衣领,拉向她那边。我一直看向自己脚边的视线便不得不朝向她。

「是我擅自喜欢上、擅自这么思考……。然后,有一天会擅自地放弃。」

她的声音听起来带有一丝寂寞,但眼神却非常坚定,毫不动摇地注视着我。

「到放弃为止,我都会保持这样,一直喜欢着。……所以,也不需要答复。如果觉得麻烦、沉重和棘手的话,像平常一样笑着糊弄过去、逃开也可以。」

这是和某个人曾怀有的想法一样的、满是错误的告白。但我根本不可能否定它。

这带着笑意的眼眸实在是非常强大、温柔……而且严格。被人用如此甜美的声音说「逃开也可以」,反倒变得没办法逃开了。

「……感觉逃不掉啊」

「嗯,不会让你逃掉的」

我难为情地笑了,由比滨也满脸笑容。

这种不清不楚、暧昧的关系虽然有问题,但也受到限制,理解了彼此所处的位置之后,才能重新测量彼此的距离感。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下要退出,一定不会毫发无伤吧。

恐怕会毫无退路地产生伤害。

这样,最后才能察觉到、重新建立起来。

我们之间新的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