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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ction1

“软弱的心叶会在这种时期被柔道社邀请实在是太奇怪了。一定是想让心叶做他的小弟!诶诶,这可骗不了‘文学少女’我的眼睛!《雨月物语》和《好色五人女》里都有这样的人!心叶一定是‘受’!当‘受’对身体负担很大哦,一不小心裂伤就麻烦了(PS:远子……你……)。”

“你在想些什么啊!快停止!这是性骚扰!”

Section2

“你在看什么?”

“是小林多喜二的《蟹工船》。”

远子学姐似乎很高兴我问她似的回答道。

“小林多喜二,生于一九零三年十月十三日。秋田县出生的作家。一提到无产阶级文学首先想到的就是多喜二哦。”

“无产阶级文学,是指从大正时代到昭和初期的那些描写社会黑暗的作品吗?”

“如此轻率的定论可不好哦。虽然故事的确都比较沉重,但那是因为多是以社会底层劳动人民的生活为题材的原因。如果因此简单地把这部《蟹工船》定义为黑暗压抑的故事那就大错特错了。”

远子学姐紧紧地将书抱在胸口,大喊道。

“没错,《蟹工船》就像是把鱼骨,牛蒡,蒟蒻混合蔬菜一起煮而得出的精华之汤!粘稠的白色汤汁里隐约可见鲑鱼或者鲷鱼的头,吃进嘴里后,那粗犷的鲜美味道让舌尖都为之战栗,让人沉醉于它那原始的芳香,心脏都炙热起来。

所谓的蟹工船,就是抓螃蟹并将其加工成罐头的工厂。虽然是船却不遵守一般的航海法则,虽然是工厂却不适用一般的工厂法则。——在这个只有经营者能横行无忌的地方,那些为了生计而工作的贫苦劳动者遭遇了各种事情,过着宛如家畜般的生活。

他们睡在被称为‘粪壶’的极不卫生的地方,被殴打,被辱骂,生病,受伤,不允许休息,在战战兢兢中永无休止地工作着。”

远子学姐犹如看到了那副悲惨的情景一般脸色苍白。

“某个无法忍耐严酷劳动的杂工躲进了锅炉室,但却在肚子饿后出去找东西吃时被抓,然后被关进了厕所。无论他在里面怎么哭喊也无人理会——两天后,声音也逐渐微弱了下去——只能在里面拼命的拍门,但是无论他怎么敲也没有回应——那天晚上,一头栽倒在厕所便纸箱里的杂工被人拖出来时,已经是‘嘴唇发青,早已死掉了。’

就连工厂入口的标语也非常惊人呢!”

远子学姐以高昂的语气大声念着标语的内容。

“见稍有怠工者,加以‘淬火’。

结伙怠工者,令做堪察加体操。

工资扣除,返回函馆送交警署以为惩处。

对监工敢稍有违抗,须知将处以枪决。

胆敢针对监工表示反抗者,格杀勿论。(PS:在《蟹工船》中译本里没这么一句话,)

浅川监工

杂工长”

“堪察加体操是指什么?”

我一问,远子学姐便正色回答道:

“那是蟹工船上最大的谜。我认为它是由来是俄罗斯的堪察加(PS:意思是遥远之地)半岛。如果用文字描述出来的话,一定是极其痛苦而恐惧的~~~~~地狱般的体操。比如折断两三根骨头,或者某处内脏破裂等等……”

这究竟是什么体操啊!

“总而言之,本书中方言式的对话和写实到近乎粗鲁的描写方式,让人感觉像看纪实节目一样,将劳动者悲惨的生活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读者面前。

然后,原本一直梦想着理想中的平等之国——俄罗斯,而忍耐着各种虐待的劳动者们,终于发起了罢工运动!看到这时我真为他们捏了一把汗。尽管最后由于帝国海军的介入,罢工以失败告终……”

“本来他们就是不可能战胜国家权力的吧。”

无可奈何吗……远子学姐如此低喃的时候,忽然畏缩般地微微颤抖起来。

“心叶提起国家权力什么的,让我想起了作者小林多喜二之死。多喜二被特别警察盯上,受到严酷拷问后死亡。他的作家朋友描写过他尸体的样子,那是个相当~相当~相当痛苦的……惨烈的……太阳穴附近有五六十个硬币大小的伤口,深黑色的皮下出血,脑袋上还有纽扣般的深沟。脱下裤子就更严重了,下半身——啊啊啊啊啊啊!我不能再说了!一想起来我就恶心,喉咙发紧……啊~讨厌~不能再想了~”

她抱着书拼命摇头。也许刚才我进房间的时候,她就是想起了关于小林多喜二的事才会发出奇怪的呻吟吧。

Section3

“心叶你昨天没参加社团活动就回家了吧。太过分了,真是太过分了!我在等你的时间里把整本芥川龙之介的短篇集吃完了。在《手推车》里,那个外出冒险的男人被丢在一个陌生的地方,一边哭泣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,那画面让人家觉得好寂寞哦。”